刘之言与洛川刚抵达离天枢湖最近的那座教塔,从内部就传来许多人一起颂唱的声音。
钟声的震颤化作涟漪漫过石板路,在街角拐弯处撞碎成细小的银铃。
刘之言站定在爬满常春藤的围墙外,听见男女混合的达到某种和谐的声音正穿透彩绘玻璃,与归巢的鸽群一同盘旋在尖顶十字架上方。
那声音时而沉入玫瑰窗的阴影里,化作地底暗河般断续的低鸣;时而攀上滴水兽的翅角,被晚风揉碎成飘散的金箔。
辅音在拱券间碰撞出空谷回响,元音却像融化的蜜糖沿着飞扶壁流淌,当管风琴突然加入时,整个天际线都成了震颤的和弦板。
橡木门裂开一道光的缝隙,颂唱的浪潮便挟着乳香扑面而来。
女高音悬在肋拱顶点颤动如露珠,男中音沿着科林斯柱的沟纹庄严攀升,童声部则像透过马赛克天顶的七彩光斑。
刘之言终于听清那些奇特文字的音节是如何在管风琴的持续低音中绽放。
当全体会众齐诵"恒九(大概是这个音)"时,空气突然有了丝绸的质感,百年前的彩石地砖正与此刻的声波共振,烛焰在突如其来的静默中集体躬身,而最后一缕颤音正沿着刘之言后颈的汗毛攀爬,恍若天使收拢羽翼时扫过的风痕。
“第一次来这里?”洛川突然笑着发问。
刘之言才恍然醒来,反应慢半拍的朝洛川点了点头。
洛川轻轻捻着被露水打湿的蔷薇花瓣,今日天阴,晶莹剔透的露水仍在。
“萨加的教塔比这里还要多,而且那些是很常见的建筑。”
他一边回忆一边娓娓向刘之言陈述:“我就去过一次,光的母亲信教,那次我是陪同她一起去的,墙外也有这样盛开的蔷薇,不同的是那里的蔷薇是正红色的,露珠就像欲滴的血。”
……
教塔门口有两名士兵驻守,主门,也就是通常游客参观刷证进去的地方也留了两名持枪士兵,包括在整个教塔周边还飞了一架无人机。
“二位是联盟军吧?”其中一位军人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