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容扩大了,忽然眼睛一厉:“问怎么送你去见阎王!”
他的右手从口袋里出来,亮光在老胡跟前一闪——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突然炸裂。男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眉心突然绽开朵血花。
他晃了晃,像截被砍倒的木头般重重栽进雪地里,手里的五四式手枪滑出老远。
老胡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瞪大眼睛,心跳骤停。
他以为这枪声是在他自己的耳朵边响起的——
刚才,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站在车门外那个穿棉猴的男人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栽倒在雪地里。
温热的血珠溅在吉普车锈蚀的门框上,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冒着丝丝白气。
“我滴个亲娘哎……”老胡的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枯叶,手里的二锅头瓶子“咣当”掉在脚踏板上,烈酒汩汩地渗进雪里。
“吱嘎——”
自行车急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胡僵硬地转过头,看见谭飞单脚撑地停在两米开外,军大衣下摆沾满了泥雪。
后座上的胡斌杰脸色惨白,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谭,谭飞,”老胡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这是……”
胡斌杰道:“我师父开的枪!准,准吧,很准……吧?”
老胡道:“谭飞,你真是救了我的命!”
“咋回事啊?”谭飞已经跳下车,皮靴碾过积雪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蹲下身,一把扯开尸体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