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大堂一角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姜青!哎——小青哥,这儿呢!”
姜青循声望去,只见成欢正站在大堂一隅的雕花梁柱旁朝他用力挥手招呼。
她身着干练的武者短衫,强壮的手臂随意地叉在腰间,唇边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举手投足透着一股豪放不羁的洒脱气质。
一见到成欢,姜青便笑逐颜开,快步迎了上去:“成姐,这么早啊!”
成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旋即大笑出声,凑到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坏笑道:“早什么早?瞧你这小子,嘿嘿,昨晚偷着快活去了吧?啧啧,脸色红润得很呢……”
姜青闻言不由老脸一红,连忙摆手道:“哪有啊……我昨晚心里惦记着方家的事,一直睡不踏实。”
“行了行了,我都懂!”成欢朝他挤了挤眼睛,神秘兮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暧昧道,“年轻人嘛,哈哈……”
两人又随口闲聊了几句。
姜青心中好奇成欢这几日去了哪里,昨天在正阳山营地竟没见到她的人影,但转念一想,那毕竟是成欢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
正说着,成欢大大咧咧地一伸手,豪爽地揽住姜青的脖子,笑道:“别磨蹭了!姐姐在这儿等你半天,可是特地想拉你去喝一杯呢!”
姜青愣了愣:“这么早就喝酒?成姐,今天不带队狩猎了吗?”
成欢瞪眼道:“出了这档子事,你还猎个屁!你懂什么,这叫醒酒提神!走走走,醉仙楼去,姐请客!”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半拉半拖着姜青出了青云殿,径直朝坊内的醉仙楼而去。
醉仙楼离青云殿不远。
两人快步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地方。
这家酒楼日夜营业,远近闻名,即使清早大门也已敞开,昨夜的酒香还残留在门前。
此刻楼内宾客稀少,只有几名伙计正在打扫桌椅。
成欢轻车熟路地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阁,吩咐店伙计唤来一位头牌姑娘作陪,自己则点了一个眉目俊秀的小倌取乐。
不多时,美酒佳肴一并送上,两名陪酒之人也轻移莲步进入雅阁伺候。
成欢毫不客气地揽过那俊俏的小倌坐到身旁,与他勾肩搭背,笑语不断,亲昵非常。
她全然不顾姜青还在一旁,大咧咧地伸手捏了捏那小倌白皙的脸颊,又捧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啧啧笑道:“哟,小郎君长得不错呀!”
逗得那小倌脸颊微红,顺势偎进了成欢怀里,露出乖顺的笑容。
另一边,姜青这桌则陪坐着一位自称“天天”的俏丽姑娘。
天天巧笑倩兮,不停地替他斟酒布菜,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荡着勾魂摄魄的波光,媚眼如丝地望着姜青。
她娇躯不时地轻轻靠上姜青,柔软的身子若有似无地贴着他的手臂。
起初,成欢还兴致勃勃地和姜青随意聊着近来的琐事,雅阁中的气氛颇为轻松。
几杯酒下肚后,成欢瞥见姜青依旧老老实实地坐着,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一点没有正常武者那样搂着姑娘逍遥快活,不禁失笑道:“哎哟,小青哥,你还挺正经呀!”
天天掩嘴轻笑,冲姜青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成欢揶揄地凑近姜青,压低声音说道:“别这么拘谨嘛!我看你呀,就跟个雏儿似的。老实说,你该不会还想着以后娶妻生子,当什么正经郎君吧?”
“成姐,我……”姜青正要解释,成欢已经摆摆手打断了他,自顾自继续说道:“咱们练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念头通达!心里想啥就大胆去做,喜欢谁就直接上!无论修炼还是做人,都不能憋着一股劲儿。要是成天畏首畏尾、扭扭捏捏——嘿,憋出心魔来可不得了,”
她拍了拍姜青的肩膀,嗤笑道,“可别怪姐姐直言,这样的人啊,在武道一途上走不长远!”
姜青被她一通数落,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笑着点头:“成姐教训得是。”
见他这副老实模样,成欢撇撇嘴,索性摆手道:“行啦行啦,你们先到门外等着。”
天天姑娘和那小倌闻言只好乖巧起身,盈盈行礼退出了雅阁。
雅阁门一关上,成欢便收敛了笑意,压低声音问道:“说正经的,小青哥,你这几天有没有碰上什么怪事?”
姜青闻言神色一正,随即将昨日在正阳山发现方家离奇覆灭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林家人口中的“看不见”的诡异敌人,以及自己侥幸逃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