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灵摩挲着袖中褪色的羊皮舆图,图角还沾着妹妹夭折那夜凝结的血痂。她望着潭水倒映的残月,仿佛又听见驼铃在沙暴里破碎的脆响。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抱歉......”姬无萍此刻也知道自己问错了话,神情落寞,情绪也跟着低沉了下来。
“无碍,那些都过去了。乌洛族对生死之事并不看重,活在当下,便已是幸事。”
“我还记得,那日黄沙覆盖于我的头顶,以为自己也要魂归天地之时,一位道长踏着玄铁黑剑从天而降,替我和族人解了灾祸,救了我等一命。”
“虽然那时候,驼队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
陈青灵瞳孔映出香炉里跳动的火焰,“他说我灵脉属变异冰灵根,赠了本《大漠孤烟诀》和二十块下品灵石。”
“那时候我才七岁,攥紧牧羊鞭,看着那老道用羊骨在沙地画出行炁周天,一夜功夫,才终于记住这套引炁淬体的古怪心法。
作为交换,老道带走了阿娘陪嫁的鎏银马鞍——那是陈家最后的值钱物件。”
“后来呢?”姬无萍的银铃轻响惊散回忆。
陈青灵这才发现对方已挨着自己坐下,温暖的掌心正贴着她后腰暗伤。
“十二岁那年,我用不成招式的拳脚勉强打死了一只荒漠狼王。”
她摊开右手,虎口处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但代价是三日高烧不退,乌洛族族长跪在流沙部族外求来半缕枯血参参丝,吊回了我的命。”
“等大了一些,我在鬼市用沙蜥皮换过避毒丹,在于黑泥沼泽斩杀过食人藤,也假扮商队护卫穿越荒原大漠......”
陈青灵攥了攥拳头:“幸亏那老道给予我的功法可以越阶战斗,才让我这一个小小的练气境修士一次又一次的从生死之境活着回来。”
“抵达炁宗那日,我的水囊只剩最后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