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杂种”生气的后果

苏成殊和赵青章。

那一位女扮男装的人。

都全然静默下来,看向陈执安。

然后,他们便听到那小二又唱……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酒楼中越发安静。

莫说是第五层,整座酒楼都越发安静了。

赵青章瞳孔微缩,而那苏成殊甚至半直起身,远远看向陈执安。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好!”苏成殊压低声音,忍不住喝一声彩!

那女子望着陈执安,目光幽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

“梁国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

“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

“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一词写罢,陈执安大口饮酒,饮尽了壶中美酒。

他身形不稳,摇摇晃晃。

有人高声问他:“陈公子,你年岁轻轻,为何能写这般诗词?”

陈执安随意答道:“杨相国写梁国,我便以梁国为题,以杨相国的视角写昔日的梁国,有何不可?”

彩!

酒楼中的文人俱都深深吸气,争先恐后吟诵此词。

苏成殊与赵青章面面相觑。

苏成殊苦笑了一声:“早知方才应该多劝一劝,如今单靠这阙词,单靠一句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便足以让这少年扬名天下,再想去请只怕难了。”

赵青章沉默。

他蹉跎十几年,才在悬天京中有了些声名。

这陈执安初来乍到,可靠着这一阙词,只怕要扬名天下了。

如此年轻,却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怪不得给他太子门客机会,他都不允。

引鹤楼掌柜匆匆前来,从小二手中夺过那纸张,仔细收好,又要亲自去扶陈执安。

此时的陈执安似乎已经站不稳了,摇摇晃晃,舌头都有些打结:“我还要写!”

引鹤楼掌柜顿时大喜过望,又有些担忧道:“陈公子,你已经大醉,何不……”

“纸笔何在?”

掌柜亲自掌来纸笔。

众人翘首以待,陈执安又写。

这一次,他笔迹潦草,甚至写得也极缓慢,似乎真就已经大醉了。

可仍然勉力写着,掌柜亲自高唱。

“襁褓别亲影,伶仃岁月长。

寒星伴孤梦,冷雨湿愁肠。

恶瘴横途阻,慈颜隔雾茫。

寒霜分骨肉,长夜归期惶!”

一首五言写罢,众人脸色再变。

“陈公子大醉了,这诗水准远不如前,你看其中有些字,他都写不清楚了!”

“这诗且先不提水准,可字里行间却是久别至亲,又被恶瘴、寒霜阻隔,难以得见至亲的无奈与悲戚!”

“陈公子如何写这样的诗句?

天下孝道为先,何人能阻隔他骨肉相见?”

“可真是荒谬,阻隔骨肉,有违伦常,何人能作出这样的事来,无耻之尤。”

喝骂不绝于耳,众人已经彼此询问陈执安的来历,询问陈执安为何要写这样的诗词。

……

陈执安在掌柜搀扶下,回到雅间盘膝而坐,掌柜又命人遮上屏风。

黎序时有些担忧的看着陈执安,因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陈执安抬起头来,脸上的红晕退去,随手拿起杯盏喝了一杯茶。

黎序时大为疑惑,正要询问。

江太平却走了进来,他仔仔细细看了陈执安一眼,又探头出屏风,看了一眼酒楼中的百态。

有人仍然在默默吟诵那一阙词,有人却高声怒骂致使骨肉分离者。

“不错。”

“今日之后,你要扬名天下了。”江太平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李家也要因为这首诗遗臭千年。”

往后有人记起“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便会记起陈执安后来写的这首悲凄诗来。

只待事情传扬出去,陈执安的身份……自然会传开。

陈执安放下羞耻,抄了一阙词。

他决定以后在大虞为辛将军立金身。

借先辈诗文一用,换一个说话的资格,也让他那外公仔细看看——

哪怕是他眼中的“杂种”,生起气来,也不至于令他们毫不在乎。

ps:难写,有点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