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壶仙市临时司令部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与汗酸味。
吕斌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的防线标记处来回摩挲,眉头紧锁。
周围的参谋们忙碌地穿梭着,时不时传来通讯设备的滴答声和低声的讨论,整个房间充满了紧张的氛围。
超日家族方面军战地负责人沙恭达罗快步走进来,他的军装皱巴巴的,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
“吕将军,” 她走到吕斌身边,声音中带着无奈,
“根据李铁委员长的计划,我们需要在东侧建立撤离点和撤离通道。
可您看看,方壶仙市的东侧是巨大的人工湖和人工丛林,
地形复杂得要命,作为撤离路线来说,实在是太不便利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那片区域。
吕斌抬起头,望向窗外远处波光粼粼却暗藏危机的人工湖,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片湖泊对我们来说是阻碍,对魔族也一样。
而且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在湖底布置一些主动防御设施。”
他转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沙恭达罗,
“我会分配一台基地车给你,你负责对人工湖进行布防,同时设计撤离路线,
登陆艇、浮桥之类的安排就全权交给你了。
记住,时间紧迫,一定要尽快完成。”
沙恭达罗挺直身子,敬了个礼:“是,吕将军!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匆匆离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消失。
这时,降星斯坦家族的战地负责人纳加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吕将军,”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忧虑,
“仅凭降星斯坦的方面军,恐怕很难阻挡魔族的脚步啊。
您看,能不能增派更多的军援?”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吕斌,仿佛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吕斌听后,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缓缓摇了摇头:
“这恐怕很难实现,纳加。
现在各部都有各自的任务,抽不出多余的兵力。
而且,你们的任务并不是将魔族完全拦下,
只是利用远程火力延缓他们的步伐。
我们会把所有能用的重火力都提供给你们,把你们的军队武装到牙齿。”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你们要是发觉情况不对,一定要赶快撤退,
尽可能地保存主力,千万不要与魔族短兵相见,明白吗?”
纳加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犹豫着接过指令,但却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原地。
吕斌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皱了皱眉头,问道:
“有什么问题趁现在赶紧说出来吧,大战在即,心不在焉怎么行。
现在不说,死在战场上就没机会说了。”
纳加抬起头,看着吕斌,眼神中满是挣扎:
“吕将军,说句实话,我们的部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我也不知道!”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我们流血牺牲,拼尽全力,可最后所保护的不过是四大家族的财产。
甚至你们天民国也明确表态要扶持超日家族作为西大陆凡人势力的掌权者,
那我们降星斯坦家族的牺牲……”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满是怨言,“我们降星斯坦家族的牺牲毫无意义!”
吕斌听后,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听见后,
才靠近纳加,压低声音说道:
“对于你们来说,西大陆已经不是你们的家园了吗?
你们现在想的不是如何保护自己的同胞和故土,而是在这场战争里寻求所谓的意义?”
纳加听了,脸上露出悲愤的神情:
“即便我们把西大陆当家园,西大陆的其他势力也从未把我们当做同胞!
凡人势力与仙士势力的倾轧,
各大家族之间的隔阂,
城民和流民的恩怨,早就把西大陆切割得四分五裂了。
西大陆对于那些掌权者和时控者来说是家园,
可对于我们无权无势的家族来说,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吕斌看着纳加,眼神中充满了理解。
他回想起天民国崛起前,南大陆也是如此混乱不堪。
他轻轻地拍了拍纳加的肩膀,说道:
“没有归宿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
这样吧,我在这里私自做个决定,等这场大战结束后,
我欢迎你们降星斯坦家族的战士加入天民国。
至少在天民国,你们可以得到身为军人最基本的尊重!”
纳加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吕斌会这样说。
加入天民国,这个在他心中一直像遥不可及的梦想般的国度,此刻竟然有了实现的可能。
天民国的先进科技,军人坚定的作战信念,
一直是他和家族军队私下里热议和向往的。
可此刻,真的面对这个机会,他却犹豫了,
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也不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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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吕将军的好意,”
纳加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说道,
“请容我再考虑考虑。
不过,牵制魔族一事您就放心吧,我们家族的军队一定全力以赴!”
说完,他向吕斌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背影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坚定,
仿佛在这一刻,他找到了新的方向和目标。
方壶仙市内,碎石瓦砾铺满街道,
联合军士兵们扛着沙袋、搬运着钢筋,将一栋栋民用住宅改造成军事要塞。
锤子敲击声、金属摩擦声与士兵们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
扬起的灰尘中,有人在墙上凿出射击孔,
有人将家具堆成临时掩体,往日热闹的市井气息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的战前氛围。
超日家族族长普什亚米多与降星斯坦家族族长马哈茂德并肩而行。
普什亚米多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翡翠玉佩。
那是他在方壶仙市出生时祖父赠予的。
马哈茂德则踢开脚边半块烧焦的招牌。
“记得那年仙市悬诗会,克尔白天房全是人。”
普什亚米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马哈茂德沉默许久,望着远处坍塌的钟楼说:
“我女儿就是在那里第一次对文学产生兴趣的。”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苦涩。
前方,巨大的天坑赫然在目。
坑壁焦黑扭曲,断裂的锁链如同死去的巨蟒垂落,
底部还残留着神灯侯复活时的暗红痕迹。
居鲁士站在坑边,眼前浮现出当时与神灯侯决战时,巴西尔牺牲时的情景。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苏莱曼大人!狄多大人!”
普什亚米多和马哈茂德也看到了,急忙迎上去。
苏莱曼身着笔挺的丝绸长袍,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正背对众人凝视天坑。
狄多斜倚在残破的石柱旁,
蕾丝手套轻轻掸去石凳上的灰尘才优雅落座,
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晃,与周围的废墟形成刺眼对比。
居鲁士转身时,披风带起一阵风,卷起几片碎砖。
“这个时候,两位不该在后方喝着红酒听竖琴?”
他的话语像冰棱,字字带刺。
苏莱曼冷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阴鸷:
“如今魔族都快把战旗插到我家门口了,你让我如何安心?”
“商人终于懂得忧国忧民了?” 居鲁士逼近一步,
“当年若不是你为了不妨碍盟会大赛,吸引游客,无视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