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沫,曾经并肩作战的面容扭曲得狰狞可怖。
“对不住了兄弟。”
一名士兵颤抖着扣动扳机,枪声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战壕里,天民国仙士们靠着龟裂的土墙瘫坐着。
他们半数以上挂彩,缠着绷带的手臂勉强握着法器,伤口渗出的血把土黄色的制服染成暗红。
有人从怀里摸出半块硬面包,刚要往嘴里塞,
却看见旁边战友空洞的眼神,手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吕斌和赤涛互相搀扶着退到断墙后。
吕斌的右臂耷拉在身侧那是被神侯的魔能光束擦过留下的伤,此刻整条手臂肿得发紫。
他们望着远处新竖起的灵光塔,
塔身闪烁的蓝光在晨光里忽明忽暗,那是昨夜士兵们用血肉之躯换来的防线。
南线的惨状更触目惊心。
原本连绵的要塞群如今只剩焦土,四五支巨型箭矢如墓碑般插在沙地上。
箭矢表面流转着居鲁士特有的灵力纹路,箭尾的翎羽还在晨风里微微颤动。
尽管天弓卿被击退,但他临走前的狂轰滥炸,早已将整片区域夷为平地。
魔族营地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天弓卿被两名魔兵架着走进营帐,右臂已经荡然无存。
他胸前的魔铠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每走一步,伤口处就渗出黑色的魔血。
大可汗猛地拍碎身旁的石桌,碎石飞溅在众人身上,却没一个魔族敢抬头。
“废物!全是废物!” 大可汗的咆哮震得营帐簌簌发抖,
他一脚踹翻跪在面前的魔将,
“我给你们精锐部队,给你们神灯侯助阵,结果连群凡人都打不过?!”
他猩红的眼睛扫过天弓卿残缺的手臂,突然抓起案上的骨刃,
“天弓卿,你还有什么可说?”
天弓卿咬牙挺直腰板,即便单膝跪地,眼神依然倔强:
“陛下,居鲁士的元婴之力超出预料,若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 大可汗的骨刃擦着他耳畔钉入地面,
“你让我的先遣队折损七成!现在整个西大陆都知道魔族吃了败仗!”
他转向神灯侯的分身,后者正低头盯着地面,连虚影都在微微发颤。
“我委托给你的任务呢?”
大可汗抓起滚烫的火炭,在神灯侯分身脸上碾出青烟,
“敌军都消灭干净了?就敢回来见我?”
神灯侯虽然看似稳住,但实则内心已经摇荡不已:
“陛下,我在抵挡敌人远程攻击时消耗太大,
前线作战时实在力不从心。”
“狡辩!” 大可汗将炭块狠狠砸在墙上,
“以前我做天可汗,早把你们的头挂在旗杆上!”
营帐内所有魔族大气都不敢出,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回荡。
良久,大可汗抹了把嘴角,冷笑一声:
“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从今天起,所有作战计划由我亲自制定。”
他一脚踢开面前颤抖的魔将,“再敢出错,你们全部都得死!”
就在这时,神灯侯突然掀开虚腹,甩出三个被魔链捆住的联合军士兵。
他们都是身着天民国的制服,是吕斌的嫡系部队。
“陛下,这是从前线抓的活口,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算你还有点用处。”
大可汗弯腰捏住士兵的下巴,看着对方不屈的眼神,嘴角勾起残忍的笑,
“把他们押进刑房,我倒要看看,联合军的骨头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