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轮到了紫月登场。她依旧是一身清冷的紫色衣裙,手持那柄散发着凛冽寒意的极道圣器,甫一上场,便吸引了全场的注意。与秦烈、敖丙的对决几乎没有任何悬念。那圣器之威远超同侪,紫月甚至无需动用太多自身灵力,仅仅是剑锋所指,寒气弥漫间,对手便已左支右绌,难以支撑。
胜利来得迅捷而彻底,如同秋风扫落叶,干脆利落。
然而,这份碾压式的胜利,似乎并未给紫月带来多少喜悦。
起初,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观战席一角,那个熟悉的身影——林北玄,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似乎也投向擂台时,她那素来冷淡的心湖,不易察觉地泛起了一丝涟漪。握剑的手指,微不可查地紧了紧,出招之间,似乎更多了几分凌厉的流畅感,仿佛要将自己最强的一面,展现在那道目光之下。
两场比赛,干净利落地结束。紫月以无可争议的实力,锁定了亚军之位。她站在擂台上,接受着众人的祝贺与裁判的宣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林北玄所在的方向。
她看见他站起身,心中那丝微弱的期待悄然升起,如同黑暗中点亮的一豆烛火。
然而,下一刻,那烛火却被无情的风吹灭了。
林北玄的身影动了,却并非朝着她这边走来。他穿过人群边缘,径直走向了刚刚落败、正准备黯然离场的敖丙——那个在最后一场排位赛中输给她,屈居第四的混血散修。他似乎在对敖丙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平和的表情,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像是在给予某种鼓励或肯定。
那一瞬间,紫月脸上的血色仿佛褪去了几分,眼底的光芒也骤然黯淡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酸涩,如同冰冷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淹没了她的心房。她看着林北玄与敖丙交谈,看着他脸上那份对失败者的温和,对比着他对灵环儿那发自内心的宠溺笑容,再想到自己这干脆利落的胜利似乎并未引起他特别的关注……一股委屈混杂着不解的情绪,让她握着寒霜神剑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冰冷的剑柄之中。
凭什么?那些莺莺燕燕也就罢了,如今在他眼中,自己全力以赴夺得的亚军荣耀,竟还不如一个刚刚败在自己手下的混血男修值得他主动上前一顾吗?
“姐姐,恭喜你!”紫霄带着真挚的笑容走了过来,想要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然而,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姐姐虽然站在胜利的荣光下,但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眼神冰冷得像是手中的神剑。
紫霄顺着姐姐凝滞的目光望去,轻易便捕捉到了远处林北玄与敖丙交谈的身影。她心中顿时了然,轻轻叹了口气。那份刚刚升起的喜悦也淡了下去,看着姐姐紧抿的唇角和僵硬的侧影,紫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份源自心底的失落,恐怕不是几句简单的恭贺能够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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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下的喧嚣渐渐沉淀,只余下风吹过空旷场地的低语。敖丙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的鬓发紧贴着额角,他颤抖的手掌心托着那枚散发着温润光泽与淡淡血气的丹药,仿佛托着千斤重担。那丹药表面似乎有流光隐隐,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他犹豫地将丹药举到唇边,动作缓慢而迟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最终,他还是停了下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最后的确认,声音沙哑地问道:“这、这枚造血丹……我,我真吃了啊?林兄,你待会儿可千万别后悔!”那语气里的试探和卑微,与他先前在擂台上的桀骜判若两人。
林北玄尚未答话,只是眉峰微不可察地一挑,似乎觉得这问题有些多余。他身侧的灵环儿却已按捺不住,清脆的声音带着点娇嗔和不满,抢先一步怼了回去:“后悔?我家公子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后悔过?不就是一颗造血丹嘛!我说敖丙,你好歹也是这届仙资大会打进前四的角色,怎么连这点气度都没有?磨磨唧唧的,真小家子气!”
“一颗造血丹……而已?”敖丙脸上的苦涩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这可是连寻常至尊境修士都梦寐以求,关键时刻能救命的极品丹药!在这小丫头和林北玄眼中,竟然真的就只是“一颗造血丹而已”?这等差距,让他心头五味杂陈,既有受赠的惶恐与感激,也有一丝被轻视的刺痛和对现实鸿沟的无力感。他握着丹药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紧。
风声似乎更大了些,卷起地面残留的几片碎裂的擂台石屑,发出呜呜的低鸣。四周的喧嚣正如同退潮般散去,留下空旷场地带来的几分萧索。
如果换做任何其他人,敢在心高气傲、刚刚经历惨败的敖丙面前说出这样近乎羞辱的话,那无异于自寻死路,敖丙哪怕拼着伤势加重,也定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然而,当他抬起布满血丝、仍带着几分屈辱和不甘的眼睛,看向面前这个看似娇俏可爱的少女时,所有的怒火和反驳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至尊中期的修为!这已经足够让他忌惮。但更让他心头剧震、几乎不敢动弹分毫的是,从这少女身上隐隐透出的那股磅礴浩瀚、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威压——那是圣兽血脉的气息,纯粹而强大,压得他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他惹不起!绝对惹不起!
修为如此恐怖,血脉如此高贵,来头必然大得吓人,可她……她竟然称呼林北玄为“公子”?而且语气中那份理所当然的维护,仿佛是仆从对主人的绝对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