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查理尼拔出长剑,脸色涨红地顶着赛恩斯喉咙道,“我只问你一句,那个图塔?乔玛在哪?让你的人给我带路,去他的部落,我有事和他商量。”长剑抵住喉咙的“抵压”声里,小查理尼的脸色涨红如熟透的浆果,那是被违抗的怒火。赛恩斯的喉结擦过剑刃,感受到贵族剑锋的冰冷。远处神庙工地上,石锤落地的“咚”声突然停滞,所有沼泽工匠都屏住了呼吸。
看着突然暴怒的小查理尼,赛恩斯脱口而出道,“在塔布提沼泽滩,但您最好还是征得王上同意再去!”脱口而出的答案如利剑出鞘,这位鲁姆图长老的眼神闪过丝懊悔,却被小查理尼捕捉。“征得王上同意”的劝告里藏着双重含义——既是忠心,也是威胁。远处,卢卡斯森林的狼嚎隐约传来,为这场博弈增添几分诡谲。
小查理尼惊讶地盯着好像说漏嘴的赛恩斯,冷笑着问道,“你确定他在那儿?”
他眼神里藏着猎物入网的兴奋,而赛恩斯的“说漏嘴”太过刻意,却正中他下怀,来完成这场蓄谋已久酝酿于心的围剿。
赛恩斯眼神慌张,又无奈叹了口气道,“正常塔布提沼泽的人出来必经我的部落和渔场,到现在还没有...还没有路过我这里,您也知道,但凡有人通过,我的族人就会向我禀报,不过还是那句话,您最好不要贸然行事。”眼神慌张的赛恩斯如惊弓之鸟,无奈的叹息里藏着对塔布提的恐惧。他的话语如绕口令,“没有路过”的重复暴露了内心的慌乱,而“贸然行事”的劝告,更像是对小查理尼的心理暗示。
小查理尼转怒为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确实忠诚可鉴,让你的族人给我带路,我要去塔布提沼泽滩,要是他不在那里,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带着你部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说着扯马要往前走,让马蹄踢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砸在赛恩斯脚边。
赛恩斯急忙又拦着,结巴道,“您...您最好不要去那里,那是个禁忌之地,那是库普兰河改道之前的河湾,那里非常凶险...”他的劝阻里似乎藏着真实的恐惧,白纱也顷刻间被汗水浸透。
早已不耐烦的小查理尼死死盯着赛恩斯,一字一顿威胁道,“不..要..糊..弄...我。”
赛恩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终于明白,无论怎样劝阻,这场驶向塔布提的死亡之旅都无法阻止,于是只能垂下头,抿抿嘴道,“好吧,天色已晚,您现在我们这里过夜,毕竟晚上在森林边行军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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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查理尼扭脸望望西边红日映照的尹更斯湖,又看看沿湖油绿稠密到发黑的卢卡斯森林,心有不甘地低头思索片刻后,冷冷笑道,“最好没人在晚上通风报信,让那个叛逆溜走。”扭头望湖的动作带着少年的狐疑,尹更斯湖的红日如滴血的心脏,卢卡斯森林的墨绿如怪物的鳞片。
赛恩斯弯腰行礼道,“我拿性命担保没有会那么做!”他弯腰行礼的弧度完美如宫廷礼仪,话语里却带着决绝的承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性命与小查理尼已经紧紧捆绑,而塔布提沼泽可能会吞噬一切,于是只好尽其所能地往后拖延。
夜晚的明月如害羞的新娘,黑云的遮挡让月光碎成银鳞,湖浪拍岸的“哗啦”声音轻轻传进恩格特部落,草屋内驱蚊草的白烟如幽灵起舞,让人迷迷瞪瞪感觉到好似女子的臂膀在萦绕脸庞......草屋门前的战士们枕着标枪入睡,却在白烟中恍惚看到亡妻的幻影,“呢喃”声里,是对和平的最后眷恋。
太阳终于从东边露出了赤红的边缘,沼泽人搬运石块修建神庙的号子声传来,小查理尼猛地惊醒地在草屋中坐起,深深喘息几口气后定了定神走出草屋,向来到身边的卫队长富布林道,“开拔出发!”朝阳如帝国的烙印,号子声的“嘿呦”里,小查理尼还带着惊醒时噩梦的余韵,却在定神道“开拔”的瞬间,将昨夜的犹豫彻底化作杀意。
就在骑兵们集结完毕之时,披着白纱的赛恩斯快步而来道,“您还真要去?”白纱在晨风中翻飞如招魂幡。他的问句里带着最后一劝阻。
似乎一夜未眠的小查理尼呆愣片刻,顿时恼怒道,“你想耍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如燃烧的煤,恼怒的质问如惊雷,震得赛恩斯后退半步,赛恩斯忙摆手道,“如果您实在要去,那我派族人给您带路,另外我再提醒您一句,无论如何不要进入塔布提树林,那里邪魅遍地,按照时间来算,您能当天打个来回。”语气中刻意强调“邪魅遍地”的警告让空气里泛起丝寒意,而远处卢卡斯森林的阴影如巨兽的爪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小查理尼愈加迷惑地上下打量赛恩斯,抬起手指着自己身后的骑兵道,“你不知道我带了多少人马吗?”他的手指划过骑兵队列,铠甲的反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金色的屑。
“两千骑兵!”赛恩斯脱口而出,眼神闪过一丝得意,却很快被谦卑掩盖。
心里的嘀咕如乱麻,小查理尼的强装笑容里藏着不安道,“既然知道就不要再胡言乱语,而且最好你们没有给那个图塔叛逆通风报信,否则...”说着催马准备穿过部落向西而去。
赛恩斯在背后大喊道,“我派些族人去帮您,您这样去太危险了!”他的带着虚伪的关切,白纱也在风中扬起,如送葬者的旗帜。
小查理尼头也不回道,“给我一名向导就行,然后闭上你那羞辱艾蒙派缇王室的嘴。”他的话还真决绝如帝王,马靴马刺在马腹上划出血痕,黑马吃痛前冲,溅起的泥点落在赛恩斯的白纱上。
赛恩斯深深弯腰行礼道,“谨遵王命!”久久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小查理尼的背影,饱含忧虑眼神又突然泛出丝冷光,如毒蛇吐信。
太阳当空,炽烈如帝国的野心,铁甲骑兵们贴着卢卡斯森林边缘前进,甲胄在阳光下发烫,湿滑的地面让马蹄不时打滑,发出“扑哧”的闷响。卫队长富布林不时向后喊道,“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别再让那些毛绒狼人找茬!”他的呼喊里带着老兵的警惕,“毛绒狼人”的蔑称却让骑兵们发出轻蔑的哄笑。
骑兵中有人打趣道,“晚上会有狼嚎吗?好害怕!点燃蜡烛找妈妈...好怕啊。”骑兵们轰然大笑,有人起哄大喊道,“嘿,出来,我踩着卢卡斯森林的边,就像踩着你妈妈的裙子。”
这些年轻士兵的话语里带着无知的轻狂,笑声如破锣般刺耳,却在卢卡斯森林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单薄。起哄的呼喊撞在树干上,惊飞一几群灰色的岩鹨。
一路上士兵们嬉笑吵闹如夏日的蝉鸣,小查理尼看着前面沼泽人向导的后背,那身破旧的褚衣让他想起王宫后厨里的擦油抹布,却在童年游戏中险些让他窒息而亡,回想着这些童年阴影中的细节,又听着身后骑兵们的杂乱声,突然情绪爆发道,“都他妈闭嘴!”他的怒吼如雷霆,震得骑兵们瞬间噤声,只有战马的响鼻声在闷热的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