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开口道:
“但是,我…是她夫君,跟她是对良人。”
一切都平静了一刹。
他好像也听到了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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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惟郢琢磨了好一阵,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从前她确实不知陈易的心境,一是以仙人自居,不甚在意,二则是肉欲所致,耽于斩赤龙降白虎,故此看也看不明,听也听不清。
陈易的身上,从来不止好色,他一样复杂,许多心绪都会交替,故此偶尔显得优柔寡断,偶尔又杀伐果决,好色只是他最浅显突出的一面。
许是换了个角度,以殷惟郢的身份看不到这么多……如今旁观,她此时才发现他格外眷恋旧情。
她微挑眉头,他又多了个可以拿捏摆布的弱点了。
一瞬之间,许多思绪浮起又沉下,无数线头延申又交错。
譬如,自己虽因修道,不愿生育,但他要是真想要个孩子,那么等林家小娘有孕,孕育子嗣,自己再收到膝下,岂不美哉?
又譬如,自己牢牢笼络住殷听雪,叫她在周依棠与自己之间拉偏架,自己何尝不能稳坐钓鱼台?
再譬如,自己亡故在他面前,临终时效仿汉武帝李夫人故事,托付他要倾心珍爱殷惟郢,他哪怕不愿,可这么重情重义,怎会不死心塌地?
思绪反复,凡此种种都可类推,念及此处,她望向窗外飘雪,不免有些可惜。
自己怎么…也不能做个相似的梦呢?
哪怕他不至于如痴如醉,可多一分牵挂也好.
她没有察觉的心底一角里,不知何时,“太一”的身份已与“太华神女”分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