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人的老汉推着吱呀作响的木车，车头悬挂的铜铃叮当作响。

怀抱婴孩的妇人将绣着祥云的襁褓紧了又紧，垂髫小儿攥着阿娘缝制的布老虎，在人群缝隙中钻来钻去。

空气中浮动着槐花蒸饼的甜香、新裁葛衣的浆布味，还有百姓们掌心渗出的汗咸。

广场中央，九根丈许高的测灵柱巍然矗立。柱身以昆仑玉石雕琢，分别铭刻“金木水火土风雷冰暗”九种道纹。

朝阳跃出东山时，柱顶镶嵌的灵石骤然绽放九色华光：金柱腾起龙形虚影，木柱抽发翡翠藤蔓，火柱燃起不灭明焰......十余名神相宫弟子身着月白道袍，如鹤立鸡群般穿梭在测灵柱间调试阵法。

他们腰间悬挂的神相令牌时而泛起银辉，上面有十二生肖图腾，那是神相宫弟子的特有身份令牌。

“肃静——”

清泠如冰泉击玉的声音荡开喧嚣，八千百姓霎时屏息。

姜彩儿踏着朝霞自云端飘落，月白广袖流仙裙曳过白玉台，裙裾间绣着的千羽鹤竟随步伐幻化出虚影。

她云鬓高绾，斜插一支冰晶凤凰步摇，凤喙衔着的鲛珠垂落额间，映得眉间朱砂愈发殷红。

十八岁的面容似被时光凝驻，眸光流转间却沉淀着几十年修行的岁月。

“诸位乡亲。”姜彩儿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流响：“今日神相宫开山收徒，凡年满八岁、未满十八岁者，皆可上台测试灵根。”

“桃源镇适龄孩童，依序登台测灵。”

她素手轻扬，九根测灵柱同时嗡鸣，声如黄钟大吕，“测灵期间，喧哗者逐出广场。”

首名男童被父亲推上高台，粗布麻衣下的小腿不住打颤。当他将掌心贴上金灵柱的刹那，柱身龙纹突然游动起来，在众人惊呼声中凝成三尺金龙虚影！

“金灵根，中品！”负责记录的弟子声音响起：“可入外门！”

台下顿时炸开锅。那汉子扑通跪地，额头将青砖磕得砰砰响：“多谢仙师！多谢仙师！俺家祖坟冒青烟了！”

几个相熟的农户挤过来道贺，有的摸摸孩子沾染福气，粗糙大手险些扯破男童的衣襟。

第七个上台的是个扎羊角辫的女娃。她踮脚触碰水灵柱时，柱顶突然喷涌清泉，在半空凝成朵朵冰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