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疆缓和好一会儿,才做了个回府的手势。
皇室外头,不容亵渎。
贺六马上连搀带扶,才把贺疆送上马车,招呼车夫,马上催马疾行,他在车厢里,提出大麾,给贺疆赶紧包裹上,“郡王爷,可是受了罚?”
这一日里,贺六等得六神无主,早早进去,午间不见郡王爷身影,晌午也不见,直到许多一起进宫之人,全部出来,还不见郡王爷。
贺六慌了。
整个人都冻僵了,也不敢挪窝,直到这会儿看着贺疆全须全尾走出来,他放了一半的心,又被贺疆一口血,给吓得再次悬起来。
“郡王爷,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傍晚时,贺六也耐不住,寻了二里地外头的酒馆,打了温酒热菜,勉强与车夫对付一口,也给贺疆留了一份。
虽说这会子已凉了,但总比没有的好。
可贺疆全无胃口,他上了马车,就彻底瘫软下来,两眼无神,直到回到郡王府,热汤热茶,炭火盆子暖了好一会儿,贺疆才缓和下来。
“六哥,我这辈子……,毁了。”
啊?
一听这话,贺六本要给贺疆检查身子的手,忽地愣住,他抬眼,看了过去,才瞧着从前风度翩翩的郎君,只是两日里,陡然憔悴衰老了十几二十岁。
“郡王爷,宫里头……圣上责怪您了?”
这事儿本就是无妄之灾,都是金家那个贱妇所为,谁能想到,一起往来多年的金蒙,与皇家郡主,竟然教养出这么个愚蠢狠毒的女儿。
当贺疆仰躺在床榻上,说出宏安郡主的遗言时,贺六气得七窍生烟,“她自己养的何等货色,已是明了的,却还要强压给你?”
没这个道理!
贺疆满脸惨淡,“是啊,她算计裴家四少夫人与我,为的就是让我身败名裂,没有资格与她金拂云再议亲事,至于裴家的那位少夫人,若与我事成,今日死的就不是宏安,而是那位无辜的女子。”
人心啊!
怎地这么歹毒?
可这般失德之人,竟因有个好母亲,就可以抹平一切,当做从未发生那般,入了他的君王府,做郡王妃……
贺疆从不曾这么绝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