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龙的生活更是两点一线,公司、家,再不去第三个地方,就像钟表一样每天重复地旋转,生活十分规律,晚上再也不出去,根本没有和致远见面的机会,在家也没和致远通电话。
他如此控制收敛自己,无非是想挽回宛宜的心,可越是这样,宛宜越能感受到子龙对致远的牵挂,仿佛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做给致远看的。他在家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宛宜偷偷查遍了子龙的手机、电脑、摄像机,根本没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连之前的普通合照都被删得一干二净。
回到家已经快两个月,任何有用的证据都没有搜集到,甚至蛛丝马迹都踪影全无。宛宜不免有些气馁,难道还要这么一直拖下去吗?过去的这些天,竟像是一生那样长久,分分秒秒都是煎熬。上一秒,内心冒出的丝丝希望,下一秒,就能被危如累卵的关系浇得灰飞烟灭。
宛宜已经严重透支自己,呼吸变得凝滞沉重,重重压迫直逼心间,挣扎、痛恨、绝望。其实何止是过去的五十多天,过去的六年,都仿若横尸遍野的战场,布满了零碎的希冀和不堪一击的幻觉。
江河日下的婚姻,摇摇欲坠的家庭,战败的宛宜伤痕累累,动弹不得,一夜苍老。
宛宜清楚,只要自己不放松警惕,子龙能一直这么拖着不和致远见面。再这样下去,怕是耗上三年五载也没用。
她心生一计。周六晚上,婆婆不在。
宛宜把汽车玩具拿到谦润面前,笑着问:“润润,这汽车是谁买给你啊?”
“是叔叔买给我的。”谦润的声音由兴奋变得失落,“可我好久没见到叔叔了,叔叔去哪了?怎么都不来看我。”
“我不知道,等爸爸洗完澡,你问问爸爸。明天是周末,你让爸爸带叔叔陪你玩,好不好?”宛宜心里后悔,可没办法,为了以后能有谦润的抚养权,她现在必须利用谦润。
子龙走出浴室,谦润便缠着他,问:“爸爸,叔叔呢?好久没看见叔叔了。”
“叔叔……叔叔忙,没空来看你。”
“明天是星期天,你让叔叔来陪我玩,好不好?”
“这……”子龙已经很久没见到致远,两个人约定好这段时间不发短信不通电话不见面,他心里十分想念致远,却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宛宜生气。
“好不好嘛?我要和叔叔玩。”谦润不停地撒娇。
“润润就这么一个小心愿,你还不满足?怎么当爸的?”宛宜一面侍弄绿萝盆栽,一面用激将法冷冰冰地说。
“可是……”
“放心,我不会生气,我现在只希望谦润好好的,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子龙看了一眼宛宜,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再加上自己心里的思念,便放心地高兴地摸摸谦润的脸蛋,笑着说:“好好好,明天我让叔叔带你出去玩。”
第二天,云淡风轻,仿佛天空从诞生之时便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