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面色憔悴耷拉不成人形,头发乱糟糟的。宛宜胡乱迅速地刷牙洗脸,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门一打开,卓子龙竟站在外面,像是站了良久,他抬起头,哀怜内疚地看着宛宜。
宛宜瞪了他一眼,迅速转身关门,无奈子龙力气大,推开了门。
两个人进屋后,门被子龙轻轻关上,那份小心翼翼的道歉心态不言自喻。
子龙低三下四地说:“宛宜,我们先上班,有什么事晚上说,好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多看子龙一眼,宛宜的痛就剧烈一分。
“能……先帮我保密吗?不要告诉爸妈。”
宛宜冷哼一声,说:“我没那个脸。”
“谢谢。”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谦润,我爸妈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宛宜提高的声音略微沙哑。
“还是谢谢你。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我会慢慢补偿的。”
“补偿?那你有没有可能以后会喜欢上我?”宛宜可怜地恳求着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子龙立在原地,低着头,能不能喜欢上宛宜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无可奈何地说:“我会对你好的。”
他连一个善意的谎言都不愿说,只能做出这样一个听似感人实则伤人的承诺。唯存的一丝祈求被粉碎,宛宜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她乞怜的表情化成怒火,冷冰冰地说:“我想冷静几天,你别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
她用最短的话表示清楚自己的意思,不愿多纠缠一句。
气冲冲地走出家门后,宛宜耐住悲伤和气愤给学校打了电话请假,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给学生们上课。也不能回家,爸妈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一定问东问西,她现在没精力和爸妈解释清楚,更没想好要不要告诉爸妈。
现在摆在宛宜面前有两条路:一,为避开众人异样的眼光,委曲求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打落牙齿和血吞,继续和子龙过完这辈子;二,离婚,永远离开子龙。
到底要走哪条路好呢?依着她对爱情的执着和自尊心的维护,她必然要选择第二条路;可想到父母,想到年仅四岁的儿子,她的意念在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爱与恨两个看似对立的矛盾在宛宜心头同时出现,她茫然失措,筋疲力尽,仿佛整个身体经历了一场很长很激烈的战争。她只想有个温暖安心的地方可以暂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