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试图找到这个疑似做贼心虚的神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日记,没有剪报,什么也没有,书柜和抽屉里只有一些宗教书籍,还有一些谁家也会有的文学著作,比如但丁的《神曲》或者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他不会留下那些东西等着被发现的,”在注意到路易手头上的动作时,莱斯特提醒道,“即使真的有的话。”

“他会带着走吗?”

“可能,如果那些东西他不舍得毁掉的话,如果是我,一把火烧了最安全。”

莱斯特在做的则是搜寻一间又一间房间,试图找到暗格或者什么隐藏空间,即使里面什么也没有,这些地方的存在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但是他也铩羽而归。

最后他们俩无奈地背靠背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这个男人比我们想象中的难搞太多了,”莱斯特说,“他不用网络,克劳迪亚的能力就被束缚了百分之七十;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也毫无破绽,我们反复听了几遍那段录音,也只是找到了那么几个不足以称为证据的破绽。”

“他完全可以说是主的旨意,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他再有资格把一切都推给主了。”

“路易,这就是你的主选择的代言人?在他需要的时候,主就成了他的借口,多么好的替罪羊。”

“莱斯特......”

“他用几十年经营了良好的口碑,就克劳迪亚给我们的资料来看,有无数人折服于他的人格魅力。”

“他们像凡纳那样变得非常虔诚。”

“是的,从此他们成了狂信徒,但是,”莱斯特补充,“我甚至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天主的信徒,还是考姆伦的。”

“......”

“考姆伦厉害在什么地方呢?他从不歪曲教义,他并不是那些扭曲宗教教义的邪教长老,他就是用正经的宗教话术来驯服他的信徒们。”

“记得吗?”路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克劳迪亚的资料里提到,他读书的时候似乎参加过心理学的社团,但是很短期,只有一个来月。”

“我记得。”

“他加入了很多社团,文学,宗教,历史,甚至手工制作,时间都长得多,一开始这个没引起我的注意,我本以为他加入后不感兴趣就退出来。”

“又或者,”莱斯特试着提出那个可怕的猜想,“他是学习得太快,开始觉得社团里的内容太肤浅无聊呢?”

“进而改为自学?”

“所以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顿了一会,路易说,“其实他原本无懈可击。”

“但是他的逃跑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是不是预料到我们会再去找他?”

“我猜是的,也许从你找上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惴惴不安,虽然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所谓的发病,十有八九也是刻意为之。”

“他心虚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

“他为什么心虚?”

“不知道。”莱斯特说,“但是,路易......”

金发男人侧过头,叹了口气,又说,“他一定做了什么让他不敢再面对你的事情。虽然我们还没有办法确定他在凡纳的死当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我的预感并不好。”

如果路易对莱斯特的职业生涯再熟悉一点,他就会知道,这个叫“吸血鬼”的顶级杀手,除了拥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技术,还拥有匪夷所思的精准直觉。他几乎是靠这两样吃饭的,而后者甚至帮助他逃过了几次大劫,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