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想得很清楚,对方能收买哨所卫兵和邓叔,指不定也在保安队里动了手脚,只是收买一人容易,想要收买所有人还不走漏消息几乎不可能。这也是管理者营帐里他们只跟邓叔一人接触过,他和郑鸣却毫不知情的原因。
综合这些理由,路上想靠大喊呼救来引起保安团注意的风险极大,而换成铜钟则可靠得多,只要不是驻在矿场内的二三十人全部被收买,总会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
霍英感到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
就好像所有的精力都拿来思索对策了一样。
真是可笑,如果念书时能有这么投入,又何愁考不上一个进士?
他一路飞奔,沿着石梯直上二层,沉肩撞开悬挂吊钟的房间木门,一把抓住记忆中的那根绳子,猛地一拉——
绳子悄声滑落下来。
霍英怔住。
钟呢?
他仰起头,头顶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然而绳子已经落到了地上,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有人提前来这里割断了绳索。
他的这些计划……都成了破碎的泡影。
忽然,一阵剧烈的晕眩涌上脑海,让霍英差点摔倒在地。他摇晃两下,伸手扶住墙壁,才发现自己居然喘得厉害,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回事。
都说书生文弱,那是对于周大才子和陈公子而言。他在家里时每天还要做些体力活,到了白沙矿场也没陪机造局那些工匠少跑,文弱跟他根本沾不上边……才对。
他拿开按住腰间的手掌,掌中湿漉漉一片。
不光如此,连衣角仿佛都变得腻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