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个!”安森惊喜的拍了一下手:“我不能替父亲见大臣,也没办法替他看卷轴,但是我可以替他去参加宴会,父亲一直很讨厌去参加宴会的!”

“抱歉恕我直言,但是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爱德华“茫然”的看着安森:“近期有陛下需要亲临的重要宴会吗?”

“当然有啦,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安森神气活现的翘起了下巴:“米内斯特家正准备给一个叫艾伦·克温的家伙办成年礼,听说整个都灵城的贵族都邀请到了,这么盛大的宴会难道父亲不应该去吗?”

说到这儿,一向“很骄傲”的安森殿下突然对爱德华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还隐隐的有几分讨好的意思:“可是……要是我去和父亲说,让我替他去参加宴会的话,他肯定会以为我是去玩的,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您是想说……”爱德华暗暗一笑:“让我替您和贺拉斯陛下‘沟通’一下?”

“所以就拜托给你啦,爱德华·威特伍德爵士——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命令。”安森站起来,叉着腰用力拍了一下爱德华的肩膀,用带着几分诱惑的语气说道:“到时候我也可以带你一起去,毕竟你是我的侍从武官嘛!”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爱德华嘴角轻轻一扬:“以光辉十字的名义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尽我所能说服陛下的。”

……精致的大理石回廊,脚下的所走的小径并不是常见的鹅卵石,而是和王宫中的地板一样的青石砖,上面细碎的磨痕光是踏上去都会感觉到舒适;深秋的月桂树披上了金色,花园中盛夏的花朵已经开始败谢,凛冬时节的寒枝却在悄悄的绽放着。

整整两宿都没有合眼的罗伦斯爵士,表情冷漠的走在米内斯特宅邸的庭院之中,周围的美景却没有丝毫让这个中年骑士感觉到舒适,反而让他的心灵坚固的像是一座打不破的堡垒,和周围的浮华与世隔绝开来。

和爱德华见面的那个晚上,罗伦斯爵士依然是整夜难眠——不是因为真的后悔没有杀了他,而是因为他说的没错,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去看着。

赛拉爵士的死,奥托·克温的嘱托,自己宣誓效忠的誓言……这些“枷锁”在艾伦满面愧疚的告诉自己真相的时候,全都变成了穿心利剑,将这个强悍的骑士撕扯的体无完肤!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奥托·克温直到临走的时候,都没有告诉自己真相,为什么?!满眼血丝的罗伦斯爵士只想知道这个问题,尽管他也清楚就算知道了还是无能为力,因为海牙堡需要艾伦这么做,克温家族需要她去牺牲,并且没有任何多余的选项。

但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能让艾伦变成米内斯特家的傀儡,任由他们随意拨弄的玩物!罗伦斯现在仅仅靠着这个念头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这也是唯一一个让他选择与爱德华合作的原因,让艾伦从这座奢侈的“监狱”里面逃出去。

尽管清楚自己的这种做法究竟有多可笑,但是罗伦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至少应该让艾伦拥有选择的权力,让她自己去选择一个未来,而不是被逼迫的,逼迫的……每次这么想着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嘲笑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愚蠢。

或许就连罗伦斯爵士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得知艾伦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心中原本对这个“克温家的次子”,自己所侍奉的小主人那种种的失望,和赛拉爵士之间差距的不满,通通都转化成了关心与呵护,而正是这种巨大的转变,才成了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幽幽小径的尽头,是一个漂亮的喷泉,金色的晨光从那茂密的树丛中渗透出来,稍微有些刺眼。微微皱眉的罗伦斯爵士却停在了出口,就好像这个小径当中有什么有阻拦这位骑士的存在一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