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圣树骑士团和米内斯特家族开战,整个王国都会因此而陷入可怕的漩涡之中,到时候会有更多无辜的孩子死去。”中年人语气无比诚恳的劝谏着:“我们不能担负起那样可怕的结果,无论这神迹是否属实,我们眼下都不能承认它!”
“如果这真的是神迹,我们为什么不去承认,难道光辉十字的仆人要去掩盖如此光荣的事情吗?”老人诧异的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亲爱的伯多禄,你可真是接触了太多的政治了,也许都快忘记自己是光辉十字的仆人,你侍奉的是神而非世俗的国王和领主们!”
“但是神也要求我们维护在世间信仰,如果等到都灵王国分崩离析,哀鸿遍野的时候,难道光辉十字还会因此而夸奖我们忠诚吗?!”
“但是伤害一个无辜的人,这会是光辉十字的信徒做出来的事情吗?否认事实,服从政治,伤害教友……是不是在遥远的未来,我们还得背弃信仰?或者是,并不遥远的未来?”老人摇了摇头:“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至少我们不可以伤害他们!”
“我需要时间慢慢考虑,至少火刑这种可怕的方式绝对不可以,我需要时间……”卡斯特罗大主教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的疲倦:“我该回去了,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如此的折腾,我需要一杯加了牛奶的热咖啡稳定一下心神,然后安心的睡上一觉。”
“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为光辉十字教会着想,为都灵王国的安危着想!”
夜色降临的时候,那个名叫卡多的教士十分热情的给爱德华和韦伯两个人送来了一锅干酪炖菜和白面包,甚至还有热气腾腾的炖鹿肉,这种在南方几乎不可能找到的野味。
“抱歉,这里是光辉十字圣堂,可没有酒。”卡多教士带着些许歉意朝爱德华稍稍耸了耸肩:“如果你实在是觉得难以忍受,我可以想办法弄一些苹果汁来。”
“不,不用了,这样就很不错了。”爱德华微笑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虔诚的光辉十字信徒,在教堂内我还是可以做到不饮酒的,还是不麻烦您了。”
“有任何需要请您尽管吩咐,这里是光辉十字圣堂,我们欢迎一切信仰虔诚的教友。”名叫卡多的教士神秘的笑了笑,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卡斯特罗大主教命令我保护你们,所以也请二位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太远,否则我们也鞭长莫及。”
说完他就很快离开了,只剩下爱德华和韦伯两个人待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面,床头的一盏蜡烛,就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了。
韦伯躺在床上,小腿和脚掌上都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小教士显然兴致不太高,甚至有些落寞,抱着肩膀靠在墙壁上一声不吭着。
“抱歉,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抬起头一看到坐在那儿,淡然微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安好的爱德华,单纯的小教士就忍不住有想要道歉的意思:“如、如果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你就不是韦伯·亚历山大那个虔诚的教士了,也许我们就不可能活着从那个巫师手里面逃出来,也许我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爱德华抬起头,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玩味:“我讨厌如果、也许、假设……这些不确定的名词。”
“我喜欢事实,注重眼下还有未来,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而现在我也一无所有。”黑发少年和小教士四目对视着,目光渐渐出神:“所以现在,我不仅仅想要了解一切我不知道的,我也想到那一切我没有的。”
“但、但要是那样的话,你必须能够离开这里才行。”韦伯有点儿被爱德华的样子吓到了,那无比渴求的目光,让他想起了那些曾经见到过的,济困所里那些饥渴难耐的乞丐们——没有那么夸张,但却又类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