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德华眼中这些拿着十字弓的仆从兵,对自己的威胁远远超过了穿着铠甲拿着钢剑的家伙,就算对自己的直感如何自信,尽可能减少不可预知的纰漏也是必须的——万一自己被射中了怎么办?

侧身躲过挥来的利剑,黑发少年俯下身子,左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利剑对准了他的嘴巴。惊慌不已的士兵甚至来不及挣脱,脚下一滑向前扑倒,一片死灰的目光看着那剑尖刺进了口中,裹着脑浆的血水像是间歇泉似的喷涌而出。

“第六个。”

一直站在牢房门口的队长张着嘴,目光呆滞的看着爱德华有些吃力的将手中的剑从尸体的嘴里面拔出来,手脚冰凉似乎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浑身无力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是爱德华却仅仅是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瞭望塔。

自己都快把牢卒子杀光了,那上面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也就是说韦伯得手了吧?爱德华其实并不太在意那个少年教士究竟有没有活下来,只要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就好。

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机会了,运气好的话瞭望塔上应该只有一个警卫。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嗯,就看他的光辉十字是不是保佑他吧!

“啊啊啊啊啊——!!!!!”一直一动不动的队长突然惊恐万状的大喊了起来,那凄厉的叫喊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只可惜附近空旷一片,根本没有人能听到他在喊些什么——至少是暂时的。陷入到无比恐惧中的他慌里慌张拿起盾牌,本能的顶在身前朝爱德华冲了过去。

黑发少年的脸上有些错愕,但是身体却没有因此而停滞,长剑背在身后,右手撑住迎面冲过来的盾牌,一个侧滚翻从已经快疯掉的队长身上翻到了他身后,随即转身狠狠踹在了他的后背上!

“威廉军士长,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狭窄又无比拥挤的牢房里面,一个被捆在木柱边的都灵士兵紧张兮兮的拍了拍身旁一个满嘴胡须的中年人,指了指门上的铁栅栏,眼神看起来很惊恐:“是、是不是他们又来……”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俘虏们纷纷面露惧色——这群多米尼克人有多残忍他们都是见过的,甚至有不少人已经被吓得浑身发颤,瘫软在地上。

“不对,这个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斗。”威廉军士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几乎立刻就听出来那动静是怎么回事,他甚至忍不住猜测似的小声嘟囔着:“说不定……是有人来救我们了!”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整个村子里面有一百多个多米尼克士兵呢,要是真的有人打进来早就已经乱成一团了,可外面的声响却是断断续续,若隐若现,最多就是一两个人——威廉忍不住舔了舔自己满是胡渣的上嘴唇,慢慢走到牢房门口,侧着身子透过那铁栅栏偷瞥出去。

“砰——!”一个身影突然从外面重重的砸在了房门上,周围的俘虏们几乎全都吓得后退几步,只有威廉军士长依然强按着猛跳一下的心脏,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门外面的那个身影好像就是那群多米尼克士兵的小头目。

一个更熟悉,却又更令他错愕的身影走了过来,浑身是血还提着一柄长剑。威廉军士长隐约记得,这个小子好像是那位骑士大人的侍从,他不是都快病死了吗?

爱德华可不管那个躲在铁窗后面,蓬头垢面的中年人在想些什么。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用不了多久那些村子里面的人就会发现这边情况不太对劲。

利剑穿心,黑发少年随手把断了气的家伙拖到一旁,从他的身上翻出了钥匙,站起来在那位依然躲在牢房门后面的威廉军士长面前晃了晃,对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极度兴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