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黑衣男子回来了,跟他一同进屋的还有狄恩侯爵冰蓝,他先和屋里的男子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夜流云身旁,解开包扎的部位查看伤口,他的眉头紧锁,可以看得出,情况并不乐观。
“烽冥侠,你一定要救她吗?”冰蓝回头望着黑衣男子,脸上带着迟疑的神色。烽冥侠在他身旁蹲下,坚定地点头肯定:“对,如果可以,请你竭尽所能。”
“好吧。”冰蓝看了一眼烽冥侠坚决的表情,妥协了。他让烽冥侠帮忙将夜流云抱到床上平躺好,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医用器具,用剪刀剪开夜流云肩部的衣服,露出光滑细腻的皮肤。
他开始专注的清理被火药枪击伤的伤口,用小刀挖出嵌入皮肉中的圆形子弹,挤出被火药粉污染的血液,剧烈的痛感使得夜流云从昏迷中苏醒,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睁开眼睛,先是茫然的看着三个人,继而露出惊恐之色。
“你们、你们做什么?”她想要挣扎,可是左臂软软的没有力气,右手被烽冥侠死死的按住,她怨恨的望着他,只见他俯下身,温柔的将她的头搂在怀里,说:“听着,宝贝儿,不要怕,我们在救你,如果你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那么就乖乖的听话,因为我们也希望你好好的,懂吗?”
夜流云呆呆的听着,他温柔的举动和轻柔的话语让她不知所措,多少年了,自从离开了深爱的父母,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如此含情脉脉的话语,如此发自真心的安慰,每一个字都感动着她的心,恍惚中,她感觉自己似乎身在梦中。
她渐渐地安静下来,默默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双臂那么坚实,在她身处痛苦之时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围墙,将她保护其中。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她也曾无数次向往过,然而她最后一次体验这种感觉,已经是十年以前。
不知过了多久,冰蓝终于结束了他的工作,将伤口处理完毕,撒上药粉,包扎好。他看了一眼夜流云,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已经在烽冥侠的怀中沉沉睡去,表情安详,头侧向烽冥侠一边,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如果不是她那灰色的肌肤和雪白的头发,冰蓝几乎要把她当成紫月了。
“没问题了,剩下的就是休养了,恢复得好的话,大概六、七周左右就可以痊愈,手臂的使用不会受到影响。”冰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烽冥侠说。烽冥侠点点头,放下心来。
三人走出屋外,冰蓝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夜流云,迷惑不解的问烽冥侠:“烽冥侠,你到底想做什么?该不会只是发善心而已吧?”
烽冥侠看了看他,又看看一旁的洛枫,他的脸上也有相同的疑问。他微微一笑,半开玩笑的耸耸肩说:“我只是觉得,月儿她离开那么久,我自己一个人多无聊,正好让她留下来,陪陪我……”
“都什么时候了,别开玩笑了!”
烽冥侠看看两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再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说:“好吧,其实呢,我是希望能够把她争取过来。”
“什么?”两人诧异的望着烽冥侠,对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烽冥侠不慌不忙的向他们解释:“据我所知,夜流云并非奸邪之徒,她在最为落魄的时候偶遇卡曼德拉,卡曼德拉对她欣赏有加,希望她能够为自己所用,而那时的她刚好在与月儿的竞争中连续落败,处于失败的低谷之中,为了借卡曼德拉的力量来对抗月儿,她才投到了卡曼德拉麾下。后来,卡曼德拉将她派到了克洛斯身边,帮助他实施暗杀活动,而克洛斯为人傲慢,对于身边效力的游侠们表面谦和,实则蔑视,对于夜流云自然也不会特别优待,这样一来夜流云一定会对克洛斯和卡曼德拉感到失望,而这个时侯,如果我们能够趁机感化她,将她从敌人那边拉过来,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她长期跟随克洛斯,对敌人内部的很多事情一定了若指掌,她本身也是身手了得,如果能加入我们,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冰蓝和洛枫彼此相顾,虽然明白了烽冥侠的意思,但是对于他的设想依然抱有很大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