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说的倒轻松。”

“我小时候,我爹就说过,变革肯定会既得利益者反对,不杀何以变革?注定是要流血的。”王颢悠悠然道:“他还说‘小呆瓜呀,你的利益如果与天下人的利益相悖,而天下人终于意识到这点了,你就得跑喽’,当时我不明白,现在你看,我就在准备跑喽。”

“你说得简单了,我却放心不下。”铁敬心道:“我们忙了一辈子,都在想办法和平改制,结果还是输喽。”

“那是你,我从未幻想过和平改制,我一直在等今天。”

“是吗?”

“是啊。”王颢道:“我能做的,只是让我们保持先进、保持强大而已。天下人想要什么样的体制,是让天下人自己选的,只要是对的路,总能走通的。”

“那你还在背后帮我们?谁能想到,这十多年来就是你王颢在造自己的反。”

“我不是帮你们,我是早不想干了,累。”

“我看你这呆瓜一点也不呆。”铁敬心笑了一声。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王颢也笑了起来。

末了,铁敬心又一次喟叹道:“你终于要退下去了啊……”

他老了,总是重复那些话。

王颢道:“我一开始就不该上去,但怎么办呢?当时我要不上去,这天下就乱了。本来呢,我只想干一两年,但那时形势不好,列国都想抢我们在海外的利益;然后是海外打了二十年;现在啊,我看新大陆这两年势头又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