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河道:“像是明白了,但感觉……”

“感觉亏了?”

“是。感觉吃了大亏。”秦山河道:“孟世威想要攻打南京,我们却紧急调兵来助南京朝廷平叛。渡过长江作战并不容易,五万人对百万大军,哪怕只是二十万能战之师,也会是一场硬仗。

我们拼着将士伤亡惨重,为别人平叛。总觉得像是当了一个冤大头……”

王笑点了点头,忽然岔开话题,问道:“你是否也觉得,我变得假仁假义起来了?”

秦山河想了想,应道:“这不是一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是啊,这不是一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秦山河拱手道:“不管是招降孟世威、还是等南楚开战,都是更好的办法。敢问晋王是否再三思?”

……

长江以北,大别山的山林间,两个落魄书生正在艰难地行走着。

“齐兄不信世间有公道吗?”刘佳洛忽然问道。

齐思平苦笑了一下,道:“公道,哪来的公道?”

他手里握着一根大树枝当拐杖,正好也走不动了,缓缓在地上坐下来,叹道:“就算有一天孟世威死了,也不是死于公道,而是死于争霸天下输了。”

刘佳洛也坐下来,掏出一团发霉的干粮,掰成两半,把霉点更少的那一半递了过去。

齐思平接过来咬着,又道:“我们不管是向西投奔张献忠、向南投奔郑芝龙、还是向北投奔王笑,其实都是一样的,所求的不是‘公道’,求的是前途和报仇而已。

孟世威、张献忠、郑芝龙、王笑,这些人也都是一样的,乱世中的枭雄而已。要除一个枭雄,只能靠另一个枭雄。这哪是公道?这是世道。”

刘佳洛喃喃道:“若死的只有我爹娘,我报了仇也就了结了。但武昌满城百姓,难道还不能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