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余兄说的吗?你让我说是我们俩一起刺杀了王桦臣。”

余从容大怒。

他当时之所以想分点名声,是因为清军还未入晋,此事的后果没显出来,利大于弊;眼下事情变化得太快,雁门关已失守,苏简又染上邪教,这种名声已变成了催命符。

“你知不知道唐节也有派探子在京城打探情报,就因为你乱来,他的细作也传不出情报……若让唐节知道你在城中,他必杀你,现在你是想要害我?!”

“他没有及时撤回雁门,是他无能,归咎到我头上于事何补?”苏简道:“我刺杀王桦臣,振奋的是世间人心,他没有道理杀我,我也不在乎个人性命!”

“那为什么要攀连我?!”

“因为我没想那么多个人得失。”

“你有病吧?”

苏简道:“我被锦衣卫革职了,但没关系。要扶危济困,我找到了新的路,余兄,和我一起干吧?我们一起引导百姓抗虏。”

“不可能。”余从容道:“你走上邪路了知道吗?你蒙蔽愚昧百姓……”

“余兄不觉得可悲吗?”苏简反问道:“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我们喊一句‘佛母赐了不死之身’他们就真信了,为什么?”

余从容道:“因为他们愚昧……”

“因为他们没办法了!”苏简喊道:“你只看到他们的愚昧无知、软弱易欺,你看不到他们遭遇了什么,看不到这些年来官府、劣绅、土匪、建虏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白莲教随口一说就能蛊惑他们?因为朝廷一次一次加饷,官绅一次一次盘剥,反贼洗劫他们,建虏洗劫他们,官兵到了还要洗劫他们。这些你都看不到,因为他们和你说话都说不清楚,他们不会像你那样说官话……”

余从容道:“我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你自己尚未想明白,就要领着百姓像妖教一样反抗吗?”

“余善甫!你家境优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你都没经历过,凭什么居高临下的指责我们是邪教?!”

苏简指着余从容的鼻子喝了一声,又道:“你看那些军队,盔甲、武器整齐,兵强马壮,他们呢?有什么?除了一具血肉之躯还有什么?我不告诉他们是‘不死之身’,他们怎么敢奋起反抗?他们没办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