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珰是五天前从德州回来的,回来后似乎很忙,钱怡也不怎么见到他。

在钱怡眼里,这个西府老五也是个没本事的。

彼此落座,王珰先开口道:“钱大人,你找我?”

钱承运点点头,缓缓问道:“你们商务处打算如何安抚山东粮商?”

王珰笑嘻嘻道:“二哥和笑哥儿不在,下官也没有办法,商务处许多事还请你帮忙定个章程。”

“如今粮食都收上来,由朝廷统一摊派,每人每月粮食皆有定额,唯有辛苦劳作、或立下功劳可多得粮据。但你认为有余银的人家真的会因此少吃一些吗?”

王珰道:“钱大人又在开玩笑了,有钱人家囤积粮食还真是为了吃不成?还是丰年收粮,荒粮高价卖出去,赚银子嘛。他们反对这事,不过因为是少了个赚钱子的大买卖。哪里又是因为差那一口吃的?少吃两口米面,多吃几口肉的事。”

钱承运笑了笑,抬手道:“继续说。”

王珰不是能好好坐得住的人,扭了扭,换了个姿势摊坐着,又说道:“就说我爹,他是卖酒的,现在没了粮食,他造样酿酒,嘿嘿,他在莱州烟台山种了葡萄,以葡萄酿酒。所以说啊,树挪死、人挪活。万事总有办法的嘛……”

钱承运见他越岔越远,打断道:“民以食为天,粮食是最基础之物。因此国公绝不容许粮价掌控在粮商、富户手中。这是此次发行粮据的根本原由之一。但,也不能把粮商和富户真的逼到绝路,在让贫民有了基本的口粮之后,也不妨让这些人可以操控一些别的东西。比如你刚才说的肉、葡萄。”

“钱大人的意思是?”

“要赚钱发家可以,不能再拿粮食来赚。”

王珰苦了脸,叹道:“钱大人你这不是扯吗,之所以粮食好赚银子就是因为百姓不买就会饿死,还有别的什么能让他们这么赚?”

“那就赚少一点。”钱承运道:“人活着哪个只为吃一口米面?谁不想吃好喝好……”

“钱大人,你就直说呗,你说了下官去做就是,何苦要让下官领悟?”

钱承运有些无语,将几本奏书一丢,丢到王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