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君应道:“不错,拿银票兑银子,又比往常少了八成。所以我夫君打算让我开个钱庄……”

“大哥眼光长远,实经天纬地之才。”

“他也就是有点眼光。”陶文君便笑道:“如今都说王珍活这辈子,儿时父亲养着,后来弟弟养着,如今让我养着,他自己一厘银子没亲手赚过,活得倒是快活。”

她话虽这般说,心里其实觉着,能让王珍这样的读书人不沾商贾俗事,颇有些得意与喜悦呢。

淳宁看着陶文君眼中那丝光亮,便又有些羡慕起寻常人家来。

终究是皇室多拘束,活得没滋味。

陶文君自也明白这些,故而时常像这样在淳宁面前拿出泼辣性子说些趣事,算是给她添些滋味。

“大嫂以女子之身出面做事,也是女中丈夫。”

陶文君闻言便笑道:“不是我自夸,傅先生与我夫君都是读书人,做生意很是呆板。三弟主意多,却也不谙市井俗事。这产业园也就是在我手上管着才突飞猛进。旁的不说,像他们那样山地牧鸡,若是运气不好,来一场鸡瘟便要让满山的鸡死个干净。”

淳宁稍稍偏了偏头,问道:“那大嫂如何做?”

“还能如何做,无非是处处谨慎。我下了大力气寻了养鸡的高人,将人家的秘法花大价格买来,比如让人以柑橘叶、艾叶垫鸡舍,再比如每十天喂一次生姜,拿大蒜在鸡翅下蘸血再喂鸡。总而言之,用三弟的话来说,便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淳宁听着陶文君说这些,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那丫环手里的油纸包上。

——是炸鸡块吗?

好不容易待陶文君说完,她便轻声问道:“如今‘金拱门’的生意如何了?”

“那买卖能有几个进项?”陶文君随口道,“产业园最大头的进项还是铁矿。无非因是三弟交代过,经商不必只盯着钱财、民生为贵。才随手弄这些吃食……”

她说着,从丫环手里接过那油纸包,笑道:“殿下猜猜这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