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尔站在高处,望着操练场上的整齐队列,独眼微微眯起。
风卷着沙尘掠过营地,几面孤零零的部落旗帜在风中无力地摆动,显得格外刺眼。
——灰鬃、赤牙、黑石......这些部落本该派来的新兵,至今不见踪影。
若是放在过去,他或许不会多想。草原部落桀骜不驯,拖延集结是常有的事,但如今不同了。
石桥镇的惨败,像一道裂痕,悄无声息地蔓延在他的心头,让他征战近二十年建立起来的强大自信开始削减。
阿巴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战斧——那是他二十年前斩杀竞争对手时所用的武器。
他比谁都清楚草原的法则:头狼的地位,永远建立在不可撼动的强大之上,一旦露出疲态,暗处的挑战者就会亮出獠牙。
他有些阴沉地回到营帐。
“大酋长。”亲卫队长小心翼翼地靠近,“要派人去督促几个部落吗?”
一名督军上前,厉声高叫:“我请求带三百骑去‘提醒’他们王帐的威严。“
阿巴尔眯起独眼,青铜色的指节捏得发白。以往这种抗命行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派出惩戒队——把部落长老的头颅挂在辕门上,剩下的族人自然乖乖臣服。
“大酋长!“帐外突然传来卫兵慌乱的喊叫,“草原上来了急报——“
叛乱?阿巴尔猛地站起身来,脑海里首先浮现出这个词。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个兽人踉跄着栽了进来。
“大酋长,......“看得出来,信使十分疲惫,一定是昼夜赶路而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染红的兽皮,“人类......人类的军队进入了草原......“
阿巴尔皱眉,心头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什么?冷静一些,把话说清楚!”
十分钟后,阿巴尔和一众将领默默地看桌子上的兽皮地图,上面歪斜地画着湖泊轮廓,周围画着十字标记——那是人类堡垒的象征。
七个血手印如疮痍般点缀在岸边,每个手印旁都刻着部落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