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地被翻看,成了团晒蔫了的咸菜。
可就是记不住。
嘉南感觉自己犹如一个感官衰退的百岁老人, 记忆的速度赶不上遗忘的速度。
她不断重复地默读或者出声背诵, 想要强硬地把它们塞进自己脑子里, 双方如同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她战败的次数越来越多。
嘉南躺倒在凉席上,用卷子盖住自己的脸。树梢上的蝉鸣有时会突然放大,像一段一段的空谷回音,不停在耳边盘旋。
脚步靠近。
是陈纵从电脑房出来透气。他把手里的水杯搁在地板上, 蹲在嘉南面前,掀开她脸上的试卷。
“该休息了。”陈纵对嘉南说。
又问:“玩游戏吗?”
陈纵拉着嘉南坐起来, 凉席上留下一个泛潮的印子,T恤黏在她背上, 往上缩了一截, 快要露出腰肢。
陈纵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很热吗?”陈纵问。
“不热, 就是感觉最近特别容易出汗。”嘉南没力气地瘫着, 靠在陈纵身上,玩他递过来的平板。
嘉南现在连五子棋都不能玩了,密密麻麻的棋子看起来累, 费眼睛,落子前还需斟酌,费脑子。
她只玩最简单的切水果。
水果从屏幕上落下来,她就用手指在上面划一下,非常简单。
*
六月七日,高考开始。
嘉南起床看见乌云压低,天气预报说今天上午有雷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