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邈愣住了,傅老师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踉跄着脚步走近:“我不要走,是你说的我不能走,不能离开你。”说着就握住傅英的手。
傅英茫然地看向他,被雨水吞没的理智并没有回笼,瞧着眼前不管不顾伸过来的手,傅英眸子里燃烧着滚烫的火苗,抓过亭邈细嫩的手臂,狂躁地咬上去。
“嘶——”
亭邈手下意识想往回收,顿了半秒,没动了。
疼痛让他死死咬着牙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紧盯着傅英的动作。
靠近手背的手臂处被咬破了皮,红通通的一块,傅英嘴角感受到一丝血腥味才失神地停下来。
他垂下眼睫,茫然地盯着被他咬出血的地方,半晌没有动。
手上的疼连着心,亭邈倒吸了口气,轻轻地问:“我们离开这儿好吗?”
傅英好像呆了,僵坐在轮椅上,愣愣望着前方某处,眼底蓄积着幽深看不清的浓雾,就连亭邈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但好在,他没有再狂躁了。
亭邈小心翼翼推着他往山洞躲避处走,没敢说话,怕再次惊动傅老师,只静悄悄地守在他身后。
*
眼前是晦涩的黑雾,一个优雅的女士慢慢朝他走来。
“妈妈,今天有人说喜欢我。”
女人脸色瞬间变黑。
然后又不以为意地笑了:“怎么会,你是神经病,所以喜欢你的都会讨厌你。”
男孩惊恐地眨眨眼睛:“真……的吗?”
“妈妈不会骗你,明天去告诉喜欢你的人,看她会不会嫌弃你。”
“……好。”男孩软软地回答。
脑海里的画面疯狂转换,还是那位优雅的女士,她面前站着个穿着英伦风背带的男孩,男孩很可爱,软软的脸蛋眼睛很亮,可他在哭,脸上糊满了泪水。
“妈妈,她真的讨厌我了……”
女人勾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轻笑:“这才对啊。”
再去学校的时候,全班所有人都知道了男孩的病,小同学百无禁忌地说着他的坏话,骂他有病,说他讨厌,男孩自闭地躲在课桌下面,瘪着嘴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
傅英从梦里惊醒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和梦里晦涩的黑暗一模一样。他下意识闭上眼躲避,手在枕边摸索,很快摸到遥控器,房间霎时亮堂。
是他在桉市剧组酒店的房间,空荡荡的,其他人都不在。